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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這篇文章最後由無尾蜂在 2006/06/04 10:21pm 第 1 次編輯]U1*S$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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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 尹 默 的 字 與 詩:~#q:$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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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 到 沈 尹 默 所 寫 王 荊 公 的 「 城 北 絕 句 」 條 幅 ， 令 人 快 樂 。 恐 怕 要 快 樂 好 幾 天 ！ 一 來 是 因 為 王 荊 公 的 這 首 詩 ， 二 來 因 為 沈 尹 默 的 這 筆 字 。W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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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 幅 字 精 神 上 的 飽 滿 與 筆 底 下 的 流 麗 ， 真 是 自 成 宇 宙 ， 氣 象 萬 千 。 收 藏 家 董 橋 肯 拿 出 來 與 讀 者 分 享 ， 並 且 娓 娓 道 及 沈 之 子 弟 的 寫 作 近 情 ， 如 在 畫 廊 遊 。 我 卻 想 起 沈 尹 默 這 位 北 京 大 學 授 來 。 他 是 比 蔡 元 培 、 陳 獨 秀 、 胡 適 之 等 都 要 早 幾 年 到 北 大 執 的 。%nF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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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 作 人 總 說 他 自 己 的 小 品 常 不 切 題 。 但 我 覺 得 他 談 及 「 二 馬 」 、 「 三 沈 」 倒 是 沒 有 走 題 。 沈 尹 默 是 一 九 一 三 年 到 校 ， 一 九 二 九 年 離 開 ； 在 北 大 凡 十 六 年 。 這 是 沈 的 自 述 ， 也 是 眾 所 周 知 的 。 蔡 元 培 是 一 九 一 七 年 接 掌 校 長 的 ， 他 於 譯 學 館 拜 訪 沈 尹 默 在 先 ， 而 沈 回 拜 蔡 校 長 於 後 ， 並 進 三 策 。 第 一 ， 北 大 經 費 要 有 保 障 ； 第 二 ， 師 組 織 評 議 會 管 理 校 政 ； 第 三 ， 每 隔 多 少 年 ， 派 師 及 學 生 留 洋 。 於 是 蔡 校 長 開 始 改 造 北 大 ， 使 其 向 「 夫 大 學 者 ， 囊 括 大 典 ， 網 羅 眾 家 之 學 府 也 」 的 目 標 邁 進 ， 並 聘 陳 獨 秀 為 文 科 學 長 等 。'@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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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 尹 默 與 陳 獨 秀 之 間 的 一 件 小 事 ， 卻 更 有 趣 味 。 陳 忽 有 一 天 訪 沈 曰 「 我 叫 陳 仲 甫 ， 昨 天 在 劉 家 看 到 你 的 詩 ， 詩 作 得 好 ， 字 則 其 俗 入 骨 ！ 」 當 時 沈 聽 了 頗 覺 刺 耳 ， 但 又 轉 而 一 想 ： 自 己 用 長 鋒 羊 毫 ， 又 不 能 提 腕 ， 所 以 不 好 。MT[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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繼 而 沈 又 說 ： 「 也 許 是 受 了 陳 獨 秀 當 頭 一 棒 的 刺 激 ， 從 此 就 發 憤 鑽 研 書 法 了 」 。 陳 獨 秀 真 是 又 直 、 又 諒 、 又 多 聞 的 益 友 。 這 些 話 見 於 沈 在 一 九 六 六 年 所 寫 的 回 憶 ， 那 是 文 化 大 革 命 山 雨 欲 來 的 前 夕 。 已 是 沈 的 晚 年 了 ， 而 仍 不 能 忘 。 「 其 俗 入 骨 」 的 直 言 成 了 正 面 的 激 勵 ， 其 字 確 已 脫 出 俗 海 ， 幾 十 年 的 勤 練 進 入 化 境 了 。 另 一 北 大 元 老 李 書 華 當 面 誇 讚 沈 的 字 是 中 國 第 一 ， 沈 同 意 說 ： 中 國 第 一 ， 就 是 世 界 第 一 矣 。jU[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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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 於 沈 這 幅 字 所 寫 乃 拗 相 公 王 安 石 的 絕 句 ， 而 他 的 青 年 時 代 卻 是 學 李 商 隱 的 。 我 詢 之 於 元 方 。 她 說 ： 「 是 的 」 ， 隨 口 道 來 ：%Da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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汲 井 牽 絲 愁 宛 轉 ，
月 輪 輾 夢 怨 飛 揚 。':[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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確 實 是 學 李 。 及 至 晚 年 ， 沈 所 寫 的 古 人 詩 句 ， 由 學 李 商 隱 進 而 錄 王 荊 公 ， 其 欣 賞 的 方 向 大 有 不 同 了 。^2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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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 是 ， 董 橋 所 藏 這 幅 書 法 的 第 三 四 句 是 ：&MR&/V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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迴 首 北 城 無 限 思 ，
日 酣 川 淨 野 雲 高 。sUnMQX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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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 什 麼 不 是 「 思 無 限 」 呢 ？ou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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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之藩(香港中文大學電子工程系榮譽教授) 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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