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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一個文化課程裏給學生一份功課，請他們就森美小儀的「我最想非禮女藝人事件」寫篇一千五百字的文章。學生們全介乎二十二至二十五歲之間，可以說是年輕人，但又不是少不更事的青少年。我的意思是，他們理應可以從一些經歷中整理出較全面的看法，也就是說，應該較傳聞中森美、小儀的目標聽眾，一般來說是小學生和中學生，更有分析和判斷能力。然而大多數收回來的文章卻告訴我，我是多麼低估了他們都是由森美、小儀「襁褓」的一代人的事實：當思想尚在萌芽階段，該兩位節目主持人陪伴他們的時光，包括為他們與同輩間製造不知多少排遣寂寞打發時間的話題，比任何人都多，是以在他們筆下，甚少是對事件的客觀與全方位論述，而是愛莫能助居多。他們最大的感受，是覺得二人「唔好彩」（有欠運氣），就像一群小朋友眼看一起作弊的其中兩個被老師人贓並獲，他們即便只是壁上觀，心裏到底戚戚然。I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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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非禮那麼含蓄」x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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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份功課中有七份認為二人只是跟社會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。而為了替二人開脫被宣判了的罪名，大多數同學都提出了相同的一個論証：為什麼周刊封面能肆無忌憚地以標題來淫辱女藝人，「森美小儀的非禮那麼含蓄」，卻偏要受到公審懲罰？ka|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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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章都是學生們的心聲，更是集體的價值觀。他們認為wah
（一）如果周刊封面沒有被追究，森美小儀也沒有理由被追究；pe
（二）「非禮」只是一個字眼，不能被當成行動看待。而沒有行動便不構成冒犯，8=8o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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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們又不約而同的提出另一論據：「如果森美小儀的題目是『我最想非禮的男藝人』，社會便不會反應如此激烈」。言下之意，是社會本來就奉行雙重標準，既然非禮男藝人不會引起大眾的震動，那麼便不應該因被非禮的是女藝人而針對森美小儀。上述論據反映出他們無意討論非禮在這次選舉中的特定意義，而只是利用社會奉行的雙重標準替森美小儀辯護。o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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抽水無罪的主流價值K]J =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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森美、小儀不把「非禮」看作有問題，我認為是與他們是主流的香港人有莫大關係。因為香港的主流文化一向都是理所當然的男性中心，並且是草根式的（我的說法是「麻甩」）。所以在森美小儀成長階段耳濡目染的流行文化中，大不乏《奇謀妙計五福星》（鍾楚紅被吳耀漢、馮淬帆、岑建勳、洪金寶、秦祥林輪流「抽水」（非禮）是港產片中的經典場面）、《追女仔》系列到《精裝追女仔》、《超級無敵追女仔》、《求愛敢死隊》等（由石天、麥嘉到王晶）「癩蛤蟆想食天鵝肉」的男性性幻想。而在這些電影當中，除了一群麻甩佬和被慾望投射的靚女，通常還有一個女性身份失效，導致她近乎「沒有性別」的女配角（例如瘦身和變靚前的吳君如）。「沒有性別」是由於她沒有sex appeal，本來處於這個不利位置的女性，卻原來可以藉與男性聯成同一陣線而凌駕於「美女」之上。3/elF'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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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次事件中，小儀不以當選「最想被非禮女藝人」第一名為忤，我認為是與港產片中處理吳君如的慣常模式如出一轍，以女性做擋箭牌宣示「既然本人（女性）不介意，便不存在侮辱女性的成份」，但卻因此暴露了小儀的當選不過是掩眼法：誰不知道她在節目中一向是以丑角爭取認同，她身先士卒被選為「最想非禮女藝人」，未嘗不可被理解為是認真地（選舉目的）替選舉戴上一個不認真（選舉態度）的安全套。JfsQsU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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擁護主流 掩飾歧視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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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次事件引起的爭議聲中，有不少認為反對人士是「小題大做」，甚至是把事件政治化，其中更有人持「森美、小儀不過是後生細仔玩大咗」來淡化傳播機構對於建構和強化社會價值觀的影響力。先撇開年過三十歲的兩位主持到底是心智仍未成熟，抑或是以「後生」之名鼓吹反智，我覺得更加值得探討的，是在一些表面開明的言論背後，可有隱藏着對批判男性中心的主流價值的抗拒？因為，若對事件背後的價值觀繼續進行拆構和分析，必然會使某些人被男性中心價值觀所保護的偏見和歧視完全曝光，致令他們的人格和誠信受到質疑。O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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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真這樣，他們為森美小儀說的話，豈不是有着替自己說話之嫌？■0w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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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奕華 [http://www.a45.hk/?p=293#more-293]O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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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6/06/29 00:11pm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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