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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是 的 ！老 師 ！」90!qe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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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一個大學剛畢業的老師，第一次帶班級，我帶的是低年級的小朋友。#(iY
每次看到那些小朋友的笑容，就讓我把所有的煩惱都給忘了。=jh1
不過有時候當他們調皮時，讓我真的很生氣。e~_p(
我的班總共有36個小鬼頭。個個都讓我又愛又恨！(IJ2$+z.
我很熱愛這個工作，但是常常也會有灰心或無奈的時候。[o0%
這些負面的感受大多是來至於班上的一個同學。他叫小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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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每次作業都拖很久、成績也都是最後一名、聯絡簿沒簽名、回條沒帶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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個性也滿孤僻的。3gE,H2~K
而且他考試每次都是在20分以下，這讓我很擔心，才國小一年級耶！+),x}
功課就這麼差。以後怎麼辦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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常聽人家說國小老師是扮演一個孩子啟蒙的重要角色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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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他日以後的影響是很大的。就因為如此，我更覺得自己有責任把他教好。#a~pB(p
但是處罰他沒用、罵他也沒改善、輔導他的話也只會聽見他說：]n@XG^
『是的！老師。』的表面假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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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為他還是作業照拖、東西照不帶、考試照樣不準備。o|-X
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他進步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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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各位同學，明天要交作文喔！題目是『我的家庭』。下課！」$$'(|rS
「老師再見。」小朋友齊聲的喊著Q$UO@
「bye-bye！」我帶著笑容回應。2][}0syzj
「小華過來！」我喚住剛背起書包的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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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老師，什麼事？」稚氣的臉蛋，張著大大的眼睛問我。cU41=6#%
「明天！記得交作文，還有上次畫畫課的作業也只剩你還沒交了！快補交吧！」av^\/;Ac
「是的！老師。」又是這句，他不知道已經對我說過多少次的『是的！老師。』}9{q!9
可是沒有一次是有兌現的。即使他臉上總是帶著那麼認真的表情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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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我知道他的保證，實現的機率好小好小….。j[p!2Wdf
「好！掰掰。路上小心喔。」3r=N
「老師，再見！」他揮著手，燦爛的笑著。看著他的背影，我心裡微微的嘆氣，這樣一個有禮貌的孩子，做事卻是這麼散漫呢？希望他這次真的能夠說到做到。nh5g)F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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隔天一早，「排長，把作文收過來，順便告訴老師誰沒交？」J6<[0aPr
「老師，我們這排都交了！」L@>k\:v
「老師，我們的也都交了！」排長一個個遞上各自排上同學的作文。zCY]J]SsL
「老師，小華沒交！」果然被我料到了，他昨天的保證只是個空頭支票。_p84kfVq
「小華。」L*@B;dbgwpj}
「又」他站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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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老師昨天不是還特別叮嚀你嗎？怎麼還是沒有交？」3CnNoX
面對我的問題，他沒有回答。只是低著頭、抿著嘴巴。vj
「你到後面罰站一節課，好好反省一下。」ZNR X~0Ci
「是的！老師。」不管我處罰他或是罵他，他也不會生氣的跺腳或翹嘴，HuQyM
還是一樣有禮貌的說：『是的！老師。』Y5|0`xMd
「大家拿出數學課本，翻開64頁……..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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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開始上課，每個小朋友仔細的看著黑板，除了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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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放學，忽然下起傾盆大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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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場雨來的很突然，根本沒有幾個人有帶雨具。bBeVjEv94}t
所以當我經過走廊時。看到許多小朋友在公共電話前排起長長的隊伍，,h8<E[b%'4$~
我想大概都是要打電話叫家長來載的吧！在眾多孩子中，w*
我看到小華也排在那隊伍中，還差一個就到他打了。)]s3JJ,g
這時，他前面的孩子剛好掛了電話，他走向前去，投了錢，拿起話筒，F:,9
可是，連撥都還沒撥，他又掛上了電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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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後垂頭喪氣的離開。獨自一個人走進大雨中。/^0|\/5V
怎麼會這樣呢？我撐開傘，追上前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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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小華，你怎麼了，不叫爸爸或媽媽來載你嗎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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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蹲下身，平視的跟他對話「不用了，老師，我自己可以回家。」l`)"Gg'Y:
「可是雨好大，你這樣會感冒，老師載你回家好了。」(}TmXn
「沒關係，我家在學校對面。一下下就到了！」)\@ XsaZ70
「是嗎？老師開車不用傘，這個先借你。要趕快回家喔！」我把傘移向他一些。AV*v5{Lw%4Ul
「謝謝老師。」他接過傘，然後又對我笑一笑。I$Z9=kR
「拜拜！」我摸摸他有點微濕的頭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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離開學校一段路後，我突然想到我把手機放在辦公室了。於是我又折回去拿。XpN&;N0z,G
「真是的，為了這個手機，害我多花那麼多時間回去拿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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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抱怨著自己的粗心。>L)V]V/6
坐在車內，雨刷不停的來回揮動。雨還是很大，在等紅綠燈的時候，?I=
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捉住了我的目光。是小華耶！他走到一間透天的房子門前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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拿出鑰匙，開門進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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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他家在這？」我暗自低聲的說，怪了，他不是說他家在學校對面嗎？kJG{L]2MCo
可是這裡距離學校都快兩公里了，一個七歲的孩子自己獨自走兩公里的路回家，RP
實在滿令人感到心疼的。不過我不懂為什麼他要騙我說他家在學校對面而已呢？Wl(~20
怕我嗎？還是不好意思讓我載？『叭！』綠燈了，後面的車按著喇叭催我走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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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也暫時拋開這個疑問，踩下油門。Q{8VzV#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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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報告！」>8/)|i^
「請進。」p(L-<f-u)?
「老師，傘還你！謝謝」他雙手遞上傘。看著他拿傘給我，Jn3I9
讓我不禁想，為什麼會記得還我傘，卻沒有一次記得交作業呢？這孩子真是的！q^?aR
不過看他還傘的樣子，讓我有一種好窩心的感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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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小華，老師問你，你家真的住在學校對面嗎？」Re^~
他安靜了好久沒有回答我，看他的表情我也知道，他在說謊。(qp_H.
「沒關係，老實說。老師沒有要罰你。」V&e.pT
「老師，對不起！我昨天是說謊的。」他滿滿是歉意的說。/XL?3z}.%7
「那可以告訴老師為什麼要騙老師嗎？」@Gy_eI>6AKd*
「因為我不想麻煩老師，我自己可以回家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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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到回答，我很驚訝一個七歲的孩子能說出這麼懂事的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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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小華，老師載你回家不會很麻煩，以後有機會就讓老師載。知道嗎？」qtLfNzA,
「嗯！」$p(
「不過以後不要騙老師喔！」我告誡他。lHr,5NZ7V
「好！」3`T*!~I$N
「好了，回教室去吧！對了，記得交作業。」`:k;u
「嗯，報告完畢！」他敬了個禮，轉身走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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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心底暗暗的想，這孩子如果改掉那些缺點，我想他一定更讓人憐愛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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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且會變的非常的完美吧！nn%&y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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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老師！老師！」 小華邊跑邊叫，好像很興奮的樣子。HM,*L
「嗯？」我回過頭，看著他微喘的小臉蛋。hG=8V0T7s
「老師！我要交作文。」他攤開一張折小的作文紙。~"h\s
「小華好乖喔！終於交了。嗯…這個給你當獎勵。以後也都要交作業喔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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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伸手進去口袋拿出一個糖果給他。MH:<\KZy
「好！謝謝老師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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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拿過糖果，小心翼翼的放進自己的口袋裡，臉上掛著開心的微笑。G655j}Jb
其實我更高興，他現在拖作業的時間明顯的變短了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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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樣的進步讓我有很大的欣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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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整天的心情都因為他交了份遲交的作文而開心了起來。 peyVdFDd;
在走回辦公室的路上，我看著他的作文，歪歪扭扭的鉛筆筆跡，]xk:v
寫在一張似乎已經擦過很多次的稿紙上。內容很簡短，也很可愛。他寫著：SmS]VY|f^}
我的家庭我家有三個人，一個是我，一個是爸爸，一個是媽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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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爸爸很帥，媽媽很漂亮。爸爸每天出門辛苦的工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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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每天也要辛苦的去上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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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有媽媽最幸福，每天只要輕鬆的待在家裡等我和爸爸回家就可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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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時候好羨慕媽媽喔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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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同學說自己的父母會吵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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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過我爸爸和媽媽的感情很好，從來不吵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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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我家很和諧，很快樂。(FvNl}
放假時，我最喜歡跟爸爸媽媽一起看電視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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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爸爸工作很忙，沒辦法常常帶我們出去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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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過沒關係，因為我們在一起很快樂，我愛我爸爸和我媽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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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完之後，我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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覺得小華真是個可愛的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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竟然說自己上學很辛苦，媽媽在家是很輕鬆的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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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次有機會一定要告訴他，當家庭主婦可不輕鬆喔！zzt<<_u]
他的文章中流露出純真。也能讓人看出，他家庭的美滿和快樂。>S>aGsY2
他爸媽在家裡一定很疼他吧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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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如同，應驗了兒歌中的那句『我的家庭真可愛！』不過我才開心沒多久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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班長就急忙的跑到辦公室說：「老師，班上有男生在打架！」{t?-_M
我的天阿！打架？我最怕孩子打架了！等等哪邊青一塊、哪邊腫起來，4(tGD
這些都要讓我跟家長解釋半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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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到教室，「小華、阿光，你們兩個在幹什麼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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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一喊，那兩個扭打在一起的孩子馬上停止動作。"WdF2GAJD
「為什麼打架？」Ei!_M
「他先打我的！」阿光先開了口。u}~./{8H
「小華，你為什麼打他？」)Ee6?n !
「因為….他搶了老師給我的糖果。我叫他還我，他不聽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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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華一字一字慢慢的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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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可是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能打人，還有你，別人的東西不可以亂拿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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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們兩個都有錯。互相道歉，然後握手！」o'n[^8qV(
我面無表情的說著，但是心裡愣了一下，只是一個小小的糖果，平常孤僻、RkYdrDx
不愛與人爭的小華竟然動手打人。看來他對那顆糖果看得很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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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對不起。」V@hnxZ:
「對不起。」y 1I-i3^ho
兩個孩子口氣中帶著倔強道歉，與對方握手言合。1gI'8P1
放學時，我又看到小華一個人站在走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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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小華，在等誰阿？」 7f[sd{q
「我爸爸說今天有空可以來接我！」Tu#
「對了，老師前幾天發的『家長座談會』的回條你還沒交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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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天交的話，老師送你一整包的糖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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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起他今天為了糖果和同學打架的事，於是和他打了這麼一個商量！<N3t&C6
「真的嗎？」他瞪大眼睛看著我。.5:w~
「當然是真的！來勾勾手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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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伸出小指牽著他的小指，然後兩人在一起蓋上拇指印。y,Ue4XE!
「一言為定囉！老師先走了。」fGW0e=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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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小華，你看！老師糖果都買來了，你有沒有帶回條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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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搖著手上的那包糖說。[]&|;WfV
「老師，對不起。我忘了帶！」他很懊惱的說。5m)vZ;;M`
「那你不能吃糖了。不過只要你明天起有補交作業的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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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師就會給你糖果吃！知道了嗎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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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他一臉不能吃糖懊惱的樣子，讓我有點不忍心。T*<W%
「以後我有交作業，都會有嗎？」他喜出望外的問我。i*
「對阿！把缺的都補足後，以後新的作業就要準時交喔！」我伸出食指叮嚀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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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到辦公室，我忽然想到。那個家長座談會今天要確定人數了。<sz4|1d5>Vh
剛剛也忘了問小華他的家長有沒有要來！咦！記得他作文上寫的，媽媽都在家。B0w%2ho
那打去問問看好了。順便跟他媽媽聊一下小華的事。(4{[<[
「嘟~嘟~嘟~嘟~嘟~」等了好久，電話還是沒人接。fJ]<WVX6
可能出去了吧！算了！等等問小華好了！z]x
接下來的幾天，我能感覺的出小華都有盡量在交作業。-%)p_Q
我很高興他有這樣的進步，除了糖果幫上很大的忙以外，>`84=
我覺得稱讚好像也是一大原動力。每次我稱讚他時，j+)26#
他的表情是那麼的開心、那麼的得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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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次在和幾個班上的小朋友聊天時，
DGBn#`H:
其中一個女生用像發現新大陸般的口氣說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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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老師！我跟妳說喔。小華很奇怪耶！」L,K[N~E
「奇怪？不會阿。他有怎樣嗎？」我不解的問。[w\j
「就是阿，上次我看到他在走廊打電話給他媽媽。」1kt-,2
「呵~~那有什麼好奇怪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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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朋友通常都很黏媽媽，打電話給媽媽有什麼好怪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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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可是老師，內容很怪阿，我聽到他跟他媽媽說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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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媽，今天我有交作業，老師有給我糖果耶！』v:3,
哪有人打電話回去跟媽媽講這些的阿？
=v>:pQA;3&.
回家在講就好了阿！那個女生一口氣的說完。CSw>lkZ[U
「真的喔？好無聊喔。打電話說這個。」w~PEM1
「阿！我之前也有看過。」W+P)-/3k
其他的孩子也馬上發表意見，表示贊同小華的這個行為很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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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還好吧！可能他很高興想趕快讓他媽媽知道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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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要想太多，小華是個很有禮貌的小孩，雖然他功課不好，作業都會拖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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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過他還是有很多優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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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們要學習他好的地方，順便也要幫助他改過壞的習慣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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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對著那些孩子說，希望他們不要因為這點小事覺得小華是個怪孩子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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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樣只會讓孤僻的他變得很不與人往來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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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且我花了好多心思才讓他稍微有點進步了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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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可不想他和同學相處間又出了什麼問題。]8IP
「嗯！」小朋友，聽完後，也就不再討論這件事。t;yU=y{(N
幾天後是九月28日，教師節，這個教師節是我的第一個教師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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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即使現在沒放假了。我的心情也特別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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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噹！噹！噹！』鐘聲響起「班長！下課。放學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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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老師再見！」qnT/X_N9n
小朋友忽然一擁而上。{8Z
「老師，教師節快樂！」班上的小朋友邊說邊遞上一張卡片！R[FO_(P&5
「哇~~這是妳自己畫的阿！好漂亮喔。謝謝，老師很喜歡。」/"}wVT6.zk=]
我看著那張用彩色筆描繪出的女生的樣子，我猜她是在畫我，
NCi\7t%
裡面用注音寫著密密麻麻的字，看的我好感動。}*r$C[h6
「老師，這個送妳！」aDS\/-
「包這麼漂亮，是什麼阿？」我好奇的問。_ mRZn
「老師妳自己猜！」i \a=t`
「老師還有我的！」<HtYft5A$A\
「老師！這邊阿。」@LaS53Ck
不過一會兒，我身邊擠滿了小朋友，當我離開教室要回辦公室整理東西時，
PV;Zh@[
手上已經提滿了大包小包的禮物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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坐在辦公室裡，邊拆禮物，邊笑，邊紅著眼眶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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開始覺得自己平常再怎麼辛苦也是值得了。
=@x1~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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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走到車庫，忽然聽到小朋友打架的聲音。我馬上趕過去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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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到的不是別人，都是我的班的孩子。記得上次打架的是小華和阿光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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現在阿光換成了庭庭，不過小華還是沒有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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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且這次的小華看起來很生氣，比上次打架的樣子氣憤的多了。h$l0pErS
上次我一喊他們就馬上停，不過這次我怎麼喊也沒用，後來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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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走上前制止，拉開他們。j@>0I&<
「誰先動手的？」,(Q
「他！」庭庭指著小華。UB%9I;
「又是你，你為什麼總是喜歡打人呢？」小華讓我好灰心。s%M3
又來了，他又低著頭不說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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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說阿！為什麼打人？」我很生氣的吼他。#`f:
他照樣低著頭，連看都不看我。我氣極了。NlU7Tr$l
用比剛剛更大的音量說：「小華，抬起頭！告訴老師為什麼打人？」GXq+AZ
「因為他偷聽我跟我媽媽講電話！」他邊哭邊吼，我從沒看他哭，ul_
不管被我罰、被我罵、還是被我打、他都沒哭過。我被他這樣的反應嚇到了。-TO=PX3
他的淚水一顆一顆的落在兩頰上。(.j$
「偷聽你講電話你就要打人！？有需要這樣嗎？
)W{BgQj}Q
而且在走廊打電話，旁邊人那麼多，怎麼算偷聽？」
J+{)r
我覺得他打人的理由太不理智了。
!:Ktqb'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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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又沒有回答，但是眼淚越掉越多。
VKpV$Nui
我覺得我有需要跟小華好好的溝通，縱使被偷聽電話的感覺很不好，
Xt2VsgFNH
可是也犯不著打人吧！G<C*m
於是我對庭庭說：「庭庭你也不應該偷聽人家說話，你先跟小華說句對不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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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後你先回家！」!\3=y1
「對不起！」庭庭對小華敬了個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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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後就收拾剛剛打架散落的書和外套，走出校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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現在只剩我和小華，我想好好的跟他聊一聊，因為我真的很喜歡這個孩子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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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他常常做出讓我覺得『怎麼會這樣的事情』我正想開口說話時。K<^i
他從地上撿起一張用橡皮筋捆住的圖畫紙給我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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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後用哽咽的聲音說：「畫…畫作業…。」}5nc!'0tt
他交作業了，我是何等的開心，不過現在不是讚美他的時候。M0t=R}}
「老師很高興你今天交了作業，老師也一直很喜歡你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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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過有時候你讓老師好灰心，因為你有時候很不乖，但是老師知道你很懂事，
Ckyu)o2
今天你為了這點小事打人。老師覺得…」
]8k
我話才說到一半，他抹著眼淚大喊說：「他笑我！！」>cX@hJ}AF
「笑你？庭庭笑你？他笑你什麼？」Kj`,Ptp
「他笑我和我媽媽說的話！」他的眼淚沒有停過，聲音略帶抽序的說：RYVh a v0iHV
「你跟你媽媽說什麼？可以跟老師說嗎？」我不懂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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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媽媽說的話能有什麼可以取笑的地方？他又低著頭了，好像不太想說。Wdx$\\SQ\([
「沒關係，老師不會笑你。跟老師說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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過了一下子，他像電話答錄機一樣的重新播放了他對他媽媽說的話：K<Q^;Dow
「喂！媽媽喔！我跟你說喔，最近我都有在交作業了。老師都有在稱讚我耶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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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師對我很好都會給我糖果吃，今天我還準備了畫畫的作業要交給老師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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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作業我拖了好久好久喔！因為我不知道要怎麼畫妳！對阿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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題目就是『我的媽媽』好難畫喔！都妳害的啦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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媽媽我跟妳說喔！我好想妳喔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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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真的好想妳喔！妳到底要睡到什麼時候？才肯張開眼睛看我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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還有，今天是教師節，我看爸爸每天都拿兩朵玫瑰花插在妳照片前的花瓶裡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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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老師跟妳一樣是女生，應該也會喜歡花吧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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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我叫爸爸多買兩朵給我，我要帶來學校送老師！妳不要生氣喔！再見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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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說完以後拿出書包裡被壓的稍微變形的玫瑰花走到我面前對我說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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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老師，教師節快樂！」tqh>E3#2{
我說不出話來，我抱著他一直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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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老師，庭庭笑我是瘋子。他說我媽媽已經死了。怎麼還假裝在跟她講電話。lH3
老師，對不起，我不會再打人了。」
#T}f$j&+k=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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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哭的好傷心，我好心疼。心疼這麼一個孩子，沒有母親的照顧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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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親工作沒空管教，他卻能這麼懂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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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像他想當作自己媽媽還活著跟他通電話時的那種心情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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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像他寫作文描寫媽媽的地方，多麼讓人揪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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尤其當同學識破他的時候喊出來的那句話，好殘忍，真的好慘忍。
+}v4|a5#
「對不起！」我對他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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©緣生術數研究社 -- 術數研究 H^J,XFC4
我感到很抱歉，我是他的老師，卻沒有好好了解這個孩子。Gh1BV-~@
我一直無法平復自己的心情。我不知道我這麼抱著他哭多久？^u4D
晚上，我打開 小華的畫，我的淚又停不住了。`ai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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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張畫是一張桌子，桌子上有一張女人的照片，然後前面放著兩個小花瓶，jbK@Zu43l2
裡面插著紅紅的玫瑰花。我在右下角用紅筆打上100分！iq:}<Q_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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